關於信任


忽然重新思考起甚麼叫做信任。

《改變帶來醫治》書中寫道「我們孤立是因為愛的風險太大。」或許這代表著我們要冒著不被愛的風險。而相信神會原諒我,接納我,仍然愛我,不論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,神都能接得住我。這是信心。可是,對神有信心似乎,比對人有信心簡單的多,也比對自己有信心簡單的多。

當自己不能再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時候,還能夠相信誰呢?信任的能力是否已經受到了損傷呢?

常常需要對主祈禱「我信,我信不足,求主幫助。」我們不會懷疑太陽明天就會不見,這是活著基本的信心,時間照常運轉,相信世界明天仍在,我仍在。可是,如果自己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時候,是否也無法相信別人會接受那樣的自己呢?所以無法信任是嗎?

有離開的,有留下的。至少,對於那些留下來的人,你是比較容易打開心扉的,你是覺得比較可以相信對方不至於離開你的。只是,當從前的破碎與疾病被知悉,你也做好了可能交情就是這樣子了吧的心理準備。沒有人知道你的祕密之後還會奮不顧身的喜歡你的,這是你的不信,我的小信。

然而對你大方說出秘密的人們,你卻是感激涕零地彷彿對方可以相信,不,其實只是你被委以信任所以感到竊喜吧?然後,我親愛的偏執狂開始發作,你的竊喜延伸出你覺得不舒服的「無法等閒視之」的負擔。當你的大腦開始偏執,你發現不能相信的是自己,於是你寧願切斷聯繫的臍帶,好叫自己退回安全的羊水中,那裏你可以甚麼都不顧的做你自己。

偏執,就如同當年遇見可能是初戀的情愫,你將所有關於他的一切都在腦海中反覆播放,做甚麼事情對方的影像如同鬼魅般纏繞,你將可能性畫出來,然後一股腦兒地跳入其中,最後卻甚麼都沒有,是的,最後甚麼都沒有發生,當你失眠或者莫名亢奮時,你知道你自己失去自己的掌控權,然而,世界照常運轉,甚麼都沒有發生,你的內心卻已經因為過度運作而天崩地裂。

回到信任,當新的生命歷程開始,舊的卷軸有誰能開?你說要做自己。可是舊的自己和新的自己,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自己,跟養成今日的昨日的自己,當你有不只一個自己,那麼你要做哪一個自己?而除了上帝,你會相信誰能夠接受二十四個比利般的每一個自己?

父母親或許可以接受吧?不,他們是不得不接受,並且督促你成為更適合活在世界的那個自己。

甚麼是信任?甚麼是責任?也許責任比信任更值得信任?嗯,我還去維基百科查到了信任這個條目,挺有趣的。如果不能信任別人能夠接受那些不可愛的自己,那麼,就只能展現出可愛的自己了啊!這也是一種美麗與哀愁。

掏心掏肺是迷人的,也是危險的,最後不是你討厭對方就是對方討厭你,不是你喜歡上對方就是對方喜歡上你。究竟是討厭/喜歡聆聽的對方呢?還是討厭/喜歡自己敘說出來的你自己。

親愛的納西瑟斯還沒醒,傳說百合的純潔在於夏娃第一眼愛上了自己水中的倒影,直到「妳必戀慕妳的丈夫,妳的丈夫必管轄妳」的判決響起。邱比特的箭從此不再自己。

倘若一開始就沒有愛情。起初神創造的只是一男一女。

戀慕竟是發生在犯罪之後。從此戀慕變得可怕,變得值得警醒。

倘若有一天,我願意將所不能接受的自己傾訴於你,那麼,我只能信任上帝,你是像某些人一樣選擇離開,或者像某些人一樣不得不留下,而不論離開或者留下,我都不再能對你保持正常的自己。

所以,這或許已經無關乎信任,不過是正常與不正常的日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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